【艾因×你】猎月(1-2)
Le jour, c'est la vie.
---«Bible de Moon-Venery»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信奉光明之神，日光代表生机，而月亮象征黑暗与死亡。
当血月降临，生灵会惨遭屠戮...可，摧残生命的究竟是阴暗中潜伏的魔鬼，还是匍匐在神明脚下状似虔诚的人心？
——“你是谁？你要选择谁，薇纳利？
你朝向何方——上帝，或是魔鬼的深渊？
深渊远去，深渊又回来，
世界就是选择。”
——“上帝，或是魔鬼...
这重要吗？若不能看清人心的深渊，
我那所谓的选择，将毫无意义可言。”
【一】契机·上
“...从今天起，你要忘记自己的名字，忘记原本的自己。”
“从今天起，你只有一个名字，你叫薇纳利。”
“从今天起，你要做教皇忠实的手下，做我刻苦的学生...”
你又梦到了三年前叶瑄对你说的那些话。那时候你才14岁，是个在乡间务农的“野丫头”，但原本还算是快乐简单的生活终结在那个月圆夜里。
在荒野挨冻挨饿一整个冬天的蛮族终于按捺不住心底蠢蠢欲动的贪婪，在月夜阴气最盛的时刻，它们成群结队地扑向你所在的小村庄。
它们用木棍砸毁低矮的栅栏，咬死掳走里面圈养的猪仔和山羊，它们用火把点燃村民搭建的库房，使里面堆积的干草付之一炬，它们用院落里的石晷凿开房屋的木门，杀死屋里所有的成年男人，抢走所有的女人和小孩儿...
它们烧杀抢夺，它们奸/淫掳掠...在女人和小孩儿们的尖叫和哭喊声中，你那被吓得哆哆嗦嗦的母亲手忙脚乱地把你塞进贮藏粮食和莓酒的狭窄的地窖里，在那之后...除了那些怪物“咯啦咯啦”的低吼声和母亲的求饶叫喊声之外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曾听人说过血月之夜如何如何可怕，但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成了你这一生中永远都抹不去的噩梦。
你还记得你爬出地窖的时候天空中刚刚露出晨曦的微光，你被匆匆赶到的教会卫兵发现，他们把你裹进印有白色十字架的深红色披风里，之后又把你抱到那个人面前。
那个男人身穿黑色的斗篷坐在马上低头俯视着你，他那双冰紫色的眼睛冷得像是隆冬时节上了冻的井水。他看着你，然后抬手摘掉斗篷上的兜帽，一袭月白色的顺直长发散落下来，一对尖耳在发间若隐若现。
你看呆了。
你听到某个卫兵向他上报，他们除了你再没发现其他活人，整个村庄已经沦为一片死地...
男人沉默了一瞬，面上无悲无喜，仿佛这些话他已经听了成百上千遍。末了他发出指令：“带走，回城。”
你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大...大人！你...您不为那些村民报仇吗？还有...还有我的母亲...他们全都被那些怪物杀死了！！您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你挣扎着想要爬过去靠近他，却被身上的披风绊倒一下子跪趴在地上。
长发男人没有再看你，他重新戴上漆黑的、点缀着暗金花纹的兜帽，遮住那张精致冷淡的脸庞，低沉如冰的声音从你上方传来：“你想报仇？呵...很好，那就跟我走，要报仇就用我给你的剑亲手斩掉他们的头颅。”
“什么...”你瞪着湿润又有些红肿的眼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可是来不及等你多想，那人已经骑马隐入晨雾之中，只留给你一个朦胧的灰色背影，你被一个卫兵抱到马上，同他一起乘马离开了你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庄。
仿佛是从那时起，你才慢慢明白，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野蛮时代，不是所有的人类领地都和皇室所在的首都布洛瓦尔城一样享有富庶安稳的生活和猎月教全方位的守卫，更多的是像你家乡那样的籍籍无名的小村落，一旦被黑暗或者蛮荒种族盯上，最终的结局只能是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此刻的你正倚靠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虽然只有碗口那样粗，但这简陋的“床铺”足够你休息到精力充足了。
适应任何恶劣程度的野外生活，这是你从叶瑄那里学到的重要一课。
被阴云笼罩着的月轮逐渐变得清晰，呵，又是一个月圆夜。皎白的月光在你墨黑色的眼底投下明亮的影子。
你会来这人烟稀少的野外，是因为两天前你收到了猎月教教会的委托：有人举报斯芙勒城外东北方向大约两公里处多次出现蛮族拦路抢劫杀人。
作为薇纳利，斩杀这些罪恶的族群是你的职责所在，而你已经在这里守株待兔了整整两天一夜，今晚月圆之夜一定会有收获。你无比确信这一点。
夜风吹动林中的枝叶，夜枭的叫声隐隐约约从夜色深处传来，仿佛在告知你：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你警惕地变换姿势，踮起脚尖蹲下身体，覆有特制黑丝手套的细长有力的手指扣住树干和你踩在脚下的树枝，犹如一只体型纤瘦而矫健、皮毛黑而亮的小型猫科动物蛰伏着等待树下的猎物进入预先设定好的包围圈。
“...唔...嗯...”你听到了一丝尖细的呻吟声，但不真切。
站在高处能够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视野观察周围的情况，但与地面之间又有太多的障碍因素使得你的听觉受到影响。
你更低地俯下身轻轻拨开临近处的枝叶，尽管依旧有其他树枝遮挡，但在明亮的月光下，你还是看到了那罪恶淫邪的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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